平平无奇透明小文手
首领宰×干部中
宰很黑很黑很黑
私设如山,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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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宰治是在病床上醒过来的。
甫一张开眼,盈满视线的就是彻头彻尾的白。
惨白。
惨白的天花板。
惨白的日光灯。
惨白的床与被单。
他把手伸到眼前来。
裸露的一节小臂上缠满了惨白的绷带,连自己的指尖都是苍白的。
有一瞬间太宰治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再也看不到颜色。
然后他轻轻嗤笑了一声。
看不到又怎么样。
他又何曾看到过。
在这酸化的世界里,只有粘稠的黑、虚无的白、混沌的灰。
挤压、碰撞、粘连。
人在里面,连骨血都要被磨光碾碎。
啊~又没死成。
浑身都很疼,最疼的是头,像是被几百吨的卡车碾过一个来回。
所以说最讨厌疼了啊。
太宰治烦躁地想。
他下意识地想用手触碰自己的头,可是右手却动不了。
太宰治转了转漆黑的眼珠,尽量不动头去看。
这是什么东西?
像是散发着仿佛腐坏甜味的枫糖浆。
像是红得燃起势若燎原的枫叶。
像是将要寂灭的末世夕阳。
橘猫?
小狗?
好像不是……
谁?
谁在握着他的手?
太宰治的手因为太久没有动已经麻了。
可他鬼使神差地没有移动。
他坐起了身子,受了伤的头一动就仿佛有哑铃在里面晃。
可他还是眯着眼睛强撑着坐起来,眨着眼睛观察起那颗小狗脑袋。
这个人睡着了,看起来是整晚都呆在这里。
大概是为了不要压到太宰治,这个人只有额头抵在床沿上,就抵在太宰治的手边。
柔软的额发轻轻蹭着太宰治的手背。
手是一双男人的手,可跟太宰治比起来却小一些。
手心干燥而炙热,几乎要烫伤太宰治的皮肤。
他握着太宰治的手,不紧,却也用了力气。
大概是为了太宰治稍有动静就能察觉到。
他蜷缩在一张椅子里,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西装,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。
略长的橘色发尾掩映之下,细白的后颈露出来。
黑色的项圈。
千金难求的材料、精致苛刻的工艺。
恰到好处配合佩戴者颈部曲线的宽度,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色气和宣示主权的威胁。
一眼便知道是为了这个橘色小宠物的定制。
只是太宰治不知道是来自谁的恶趣味。
太宰治伸出左手的指尖戳了戳这个橘色的小狗脑袋。
“喂——”
太宰治懒洋洋地拉长了声音。
太宰治又戳了戳。
“喂——”
他皱了皱眉,俯下身凑近了小狗脑袋的耳边,感觉吓他一跳或许会很好玩。
“太宰!”
谁知道小狗脑袋突然暴起,亏得太宰治动作快才免去被小狗脑袋撞到流鼻血。
小狗脑袋醒来了。
太宰治这才看清楚,明明是橘红色的小狗脑袋,居然有一双蓝色的眼睛。
很蓝很蓝。
比无际无痕的海面更蓝。
比那一年灰白的烟洗过的横滨的天空更蓝。
那一年?
哪一年?
太宰治皱了皱眉,他想不起来了。
连带着难得隐秘地雀跃起的心情也随着模糊记忆一起融化了。
太宰治黑漆漆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些须茫然。
小狗脑袋显然察觉到了。
小狗脑袋更慌了。
“太宰!太宰你怎么样?疼?听得到吗?”
小狗脑袋猛一下站起来,连带着身后的椅子也嘭地一声倒在地上。
小狗脑袋弯着腰凑到太宰治跟前来,认认真真观察着他头上的绷带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,连鼻尖快要蹭上去。
真是狗吗?还要蹭人的。
太宰治腹诽,没由来地感觉心尖被猫挠了一下。
有点痒,有点疼。
陌生的感觉让太宰治烦躁地皱起了眉。
小狗脑袋显然误解了,只以为太宰治是受了伤难受。
“医生……我去叫医生……”
小狗脑袋自顾自地说着站起来就要走,他松开了太宰治的右手。
太宰治只觉得右手一凉,下一瞬间身体就擅自行动起来反握住了小狗脑袋的手。
小狗脑袋没能离开。
“怎么了?”
小狗脑袋回过身来,海蓝色的眼睛都瞪圆了。
“好烦啊,你。”
太宰治很不满地开口。
他的声音很喑哑,大约是因为昏睡了很久。
声带震动的时候喉咙干得发疼。
“哈?”
小狗脑袋也不满地哼了一声。
只是小狗脑袋的声音压低了,小狗脑袋没有挣脱太宰治的手。
“放开呀,我去叫医生来。“
小狗脑袋还是要走。
太宰治更烦躁了。
他低下头,头也是疼的,不是伤口,是更深的地方,疼得让他一阵一阵犯恶心。
有什么东西从指间一点一滴地滑走了,他抓不住。
是什么?
“喂!你怎么了?”
小狗脑袋还在那边聒噪。
太宰治抬起头来。
太宰治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是谁啊?”
太宰治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。
小狗脑袋的脸映在那篇漆黑无光的瞳孔里的时候,很快被浓稠的黑吞没了。
浓烈的色彩不见了。
小狗脑袋在那双连光都能吞噬的眼睛里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情绪。
杀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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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夏です。
脑洞之作,很快完结
再次警告宰很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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